医院。
“七号床的患者下周就可以给他安排出院了。”
“刚刚突发心肌梗塞的22号床患者记得多注意一下。”
……
沈栖迟边走边叮嘱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两人分开，回到办公室，看到不请自来的许诺，微微拧着眉：“你来做什么？”
许诺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转过椅子，面向沈栖迟：“肯定是来兴师问罪啊，还能来干什么？”
“起来。”沈栖迟声音没有一点起伏，翻着患者资料，走向办公桌。
许诺啧了声，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照做，习惯性地去开沈栖迟的抽屉，又突然想起什么，动作顿了一下。
抽屉的轨道顺滑，一扯，滑出大半。
她瞥了一眼，奇怪道：“你怎么又买这么多这个糖？”
上次从飞行基地回来后她分明看到沈栖迟把所有的糖都给了儿科的小徐医生来着。
许诺拿了几颗出来，拆开塑料包装扔进嘴里，将糖纸拉平，显眼的Logo100印入眼帘。
“虽然这个糖是挺好吃的，但你都吃了三年多了，怎么也不腻？”
沈栖迟以前可不吃糖的，她认识他那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他喜欢过什么东西，一直都是淡淡的，什么都可以，什么也不在乎。
他这个人没情趣得很，什么乐趣爱好都没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喜欢吃起了糖，还这么长久又专情的吃一种糖。
沈栖迟睨了她一眼，伸手将抽屉推回去，并不愿意搭理她。
许诺见状翻了个白眼：“小气，不就吃你颗糖嘛，至于这样看我吗！”
她大剌剌地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兴师问罪：“你昨天干嘛把我一个人抛下？自己偷偷搭飞行队的车回来！还有没有一点兄妹情？”
沈栖迟闻言从资料里抬头：“我们本身就是不是兄妹。”
许诺：“……”
许诺被他一噎，无话可说。
沈栖迟这人向来有一种谜一样的能力，平常也不怎么说话，但一说话，总能精准将人噎死。
俗称把天聊死。
也得益于他这副脾性，许诺这么多年染指了那么多帅哥，却愣是没有对他有一丝的非分之想。
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和沈栖迟见到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这位靓仔，她驾驭不住。
不是没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服输的倔强，只不过沈栖迟凉凉的眼神一扫过来，别说染指了，说句话她都没勇气。
后来沈栖迟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大概是因为老头子的原因，沈栖迟对她还是较为包容的，但也只是较为。
他大概出生北极，是北极的一块不化的冰川。
许诺这么多年没看过冰川融化过，时常怀疑他会独自美丽，孤独死去。
而三年前的宋懿是个意外。
后来许诺才发现，宋懿的的确确是个意外，她是热烈的炙阳，拥抱冰川。
所以有幸，她目睹了冰川的消融。
春暖花开。
而未来的事许诺这会儿还不清楚，但现在尚未融化的冰川显然没有一丝人性，对她下逐客令：“还有事？”
沈栖迟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宋懿快到了，于是对许诺说：“没事你可以走了。”
许诺皮笑肉不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吗？”
“你第一句话说了，来兴师问罪的。”沈栖迟面无表情：“现在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能被沈栖迟气死。
许诺叹了口气，不和他一般计较：“我要先回国外了。”
沈栖迟闻言这才正眼看她：“处理完了？”
“差不多。”
国内的项目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次海交会也接触了几个可行的项目，但还得和总部那边商讨，反正也不着急，她在国内呆得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国外露个面了。
沈栖迟点点头：“挺好，一路顺风。”
“这就没了？”许诺问他：“我后天就走了，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沈栖迟头也不抬：“事事顺意。”
“……”
能再敷衍一点吗？
许诺对他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和他说话转身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却看见不远处的宋懿。
她不知道在找什么，一路看着每间屋的指示牌，不知道在找什么。
许诺见状干脆倚在门框上不动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栖迟因为低头看资料而面向她的黑漆漆的头顶。
视线转回来，正好和宋懿对上。
可以明显察觉，宋懿愣了一下，然后往她这个方向来。
“许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有点事找里面这位咯。”许诺瞥了一眼宋懿手上的袋子：“宋队怎么会来？”
“我找沈医生。”
哟嚯！
许诺往里面看，就见沈栖迟已经听到声响起身往她们这边走来了。
她捏着嗓子，以一种不轻不重，但确保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啧了声：“难怪我们沈医生老赶我走呢，原来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宋懿茫然。
只见许诺掸了掸裙摆，腰肢款款的翩然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们。”
沈栖迟连眼神都不多给她一个，动作自然的牵起还转不过弯愣在那里的宋懿的手，将她拉到沙发坐下。
宋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松手，倒也没多想就是感觉怪怪的。
“你的外套，我洗好了，多谢你那天的帮忙。”
沈栖迟没接，宋懿就将袋子放在桌上，正打算开口告辞，沈栖迟突然出声：“吃饭没？”
“啊？晚饭？还没。”
她脱口而出，现在才6点，时间还早，基地要到7点才开饭。
“我也还没。”沈栖迟将白大褂脱下来挂到一旁的架子上：“一整天没吃饭了。”
宋懿有点茫然：“哦…那你快去吃吧。”
“一个人吃没胃口。”
“那……一起？”
“好。”
沈栖迟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稳步向她走来：“走吧。”
“哦。”
宋懿感觉怪怪的，但又不知道那里怪。沈栖迟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她总觉得有点莫名的不一样。
很难言的异样感，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她暂时捋不清，只能跟着节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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