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啊。”云梨忍不住感叹。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掉了毛的大魔王不如……咳咳！
黑猫难得没和她唱反调：“是有点可怜，啧啧啧，堂堂大魔王，如今沦落到让几个小太监爬到头上撒野，兴许这就叫……”
云梨下意识接上：“恶有恶报？”
黑猫沉默半秒：“……你说得对。”
亏它还以为她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是它想多了。
这货明显是在瞧热闹嘛！
啧。
它现在是真觉得大魔王可怜了。
等该砸的不该砸的都砸的差不多了，小太监们不负众望，大吼一声，“找到了！”
说话的小太监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飞快地提着袍子奔出来，冲到三皇子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回禀殿下，这是在床榻的缝隙里发现的！”
阳光下，通身剔透的玉坠子散发着莹润的幽光，像一汪湖泊。
那小太监倒没说错，的确成色极好，一看就不像顾凛之能拿得出的东西。
他浑身上下极为朴素，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袍子，头发只用一根木簪梳着，多余的装饰在无，别说皇子，就连宫里的太监穿的都比他体面！
三皇子接过那枚玉坠子攥在手里，打量了一番，偏头睨着他，嘴角玩味，“这下好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怎么狡辩？”
顾凛之看到那枚玉坠子，本来镇定的神色倏地消失不见，他双眼双眼赤红，扑上来要抢，“还给我！”
他离得远，再加上行动不便，即便真的扑上来也够不着，可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却眼疾手快，一脚踹向他的心窝，“放肆！”
顾凛之的身子被踹的飞出去两步，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他重重跌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痛苦地蹙眉，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三皇子，眼角发红，恨声道，“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难得从他那寡淡的脸上瞧出这种情绪，三皇子觉得有意思，他掂了掂那玉坠子，嘴角一扯，语气夹杂着高高在上的讽意，“你的东西？你配得起这么好的玉吗？”
他俯下身来，猛地抓住顾凛之的衣襟，盯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和那颓然无力的眼神，心里痛快极了，语气阴阴的，微妙的挑衅，“顾凛之，你偷了本殿下的东西。”
顾凛之眼睫一颤，定定瞧他，咬着字，“我没有！”
三皇子蓦地笑了，语气带狠，“本殿下说你有，你就有！”
顾凛之瞳孔一缩，似是不敢置信，紧接着，他呼吸急促起来，面颊染着红。
三皇子半眯着眼睛欣赏着这一幕，唇角一点点勾起，他真是喜欢极了顾凛之脸上露出这种屈辱隐忍的表情。
“想要这玉佩？”他猛地放开手，指尖夹着那抹晶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下一秒，突然松开手。
“咣——”
三皇子笑了一声，慢腾腾的，“我偏不如你的意。”
玉坠子砸在地上，猛地碎成好几块。
一同碎掉的，还有顾凛之眼里的光。
四周寂静。
云梨瞧见顾凛之颤着手，将那碎掉的玉拾起，攥在手里。
有殷红很快溢了出来，一滴一滴砸在石板上。
莹润的玉染上血红，莫名添上几分妖异。
云梨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灵魂深处，那股异样的饥渴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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