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闻言松了口气，只要这副身子还是好的，那对皇上就算是还有点儿用处，只是孩子……
她看了眼白凌凌，心里堵得厉害，动了动唇却没开口。
白凌凌察觉到她的担忧，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娘娘，你别担心，我回去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一定会有成效，毕竟本就没什么病。”
张贵妃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难堪，自己这些心思因为怀不上孩子这事儿便都暴露在白凌凌这里，也不知以后她们会如何打交道。
突然一阵细微的动静传来，是人饿了肚子咕咕叫这种闷响。
白凌凌一下子耳根通红，距离早膳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但宴会还没开始，她滴水未进，又饿又有些疲惫。视线无意间移到一旁如意桌上的白玉盘里，摆着精致小巧的枣泥糕、山药糕、紫薯糕。
张贵妃是个心细的人，一眼就注意到白凌凌的状态，连忙挥手让丫鬟将糕点端到她跟前，温和地道：“本宫将王妃请来得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你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白凌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是没拘束，伸手捏起一块糕点，这种甜腻酥软的东西着实很对她口味。
刚想放到嘴边，一股怪异的味道在鼻腔蔓延开来，她一下子想到刚才在齐齐妃的参汤里也闻到过，心中一惊，下意识将糕点拿远了些。
张贵妃不解，清丽的脸上浮上一层浅红，只听她拧眉问道：“王妃这是担心本宫往里下毒？”
“不是的，娘娘，”白凌凌连连摆手，“我与好友约定了时机，这会儿要去见她了，这个糕点我很喜欢，贵妃娘娘若是不介意，我端着在路上吃。”
张贵妃微微垂眸，似是想象了番白凌凌所说的场景，忍不住轻笑起来，看着这个小王妃年纪不高，果然孩子心性未退，便随她开心吧。
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本宫就不留王妃了。”
白凌凌笑了笑，捧着盘子小心翼翼走了出去，直到一处幽静之地，见四下无人，才将糕点收入了空间实验室，一路上越想越疑惑。
肩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小石子滚落在她脚边，只有拇指盖大小，并没觉得痛。
她迷茫地抬眼，视线中多了一个高大挺拔的影子，几乎立刻就猜出了来人，有些惊喜地唤了声：“殿下。”
“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到处乱跑，忘了上回的事儿了？”李沅声音微沉，是刻意伪装出的怒意。
但白凌凌并不害怕，她知道他不会真同自己生气，甚至还委屈地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宫里的妃子一个两个的盯着我，还真当我是神医了不成。”
“行了，”李沅最看不得她这副可怜样儿，一看到就心软，有些愤恨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宴会马上开始了，母妃看不到你又得失落了。”
“所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白凌凌眼睛亮晶晶的，一扫方才的委屈，顿时雀跃起来。
“想得美，本王随便转转而已。”李沅立刻否认。
“切。”白凌凌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从齐王别扭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李沅不耐烦地伸手托着她的后背，将人带着往前走，低声道：“你还去不去了？”
白凌凌被他托着几乎是借力前行，又轻松走得又快，忍不住笑出声，低头去看两人脚下，影子被过快的步伐拖成一闪而过的长痕，急急地跟着。
李沅无奈，又拎着她的脖颈衣料往后拽了拽，防止她突然停下猛地冲出去，两人就这样边玩儿边闹到了昭宁宫。
宴会正式开始时，皇上携齐妃前来，一个威严一个温婉，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白凌凌看得入了神，皇帝和齐妃如此恩爱，着实让她心中羡慕了下。不过又想到刚刚见过面的张贵妃，想起之前见过的柳贵妃，还有后宫中各色各样的佳人，心中那点儿羡慕就消失了。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可以将自己的爱分成很多小份，得到的人却已经受宠若惊。但她接受不了，她还想自私地占有另一半全部的爱。
想到这儿突然生起气来，恨恨地瞪了眼李沅，鼻中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怎么了？”李沅不明所以，只觉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转头看了她一眼。
白凌凌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在霜云殿，李沅数不清的小老婆排队踏进她的卧房，或低眉顺眼，或冷嘲热讽地对她，一下子更火大了，别过头去不理他。
李沅自然不可能猜到她脑补了这么一出大戏，见她不答话，只好换了个说辞吸引她注意力，“皇后来了，你是不是还一次没见过她呢？”
白凌凌心中好奇，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脖子，这才发现上座有一位年逾四十的高贵妇人，面色清冷，一身橙色礼服，头上凤冠妥帖地压着乌发。浅淡的胭脂粉掩饰着过度苍白的面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华贵又疏离。
“我怎么觉得皇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白凌凌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沅一看她这么快就绷不住了，低笑了声答道：“她向来这副样子，不得父皇喜爱，性子也冷，”顿了顿又看向白凌凌，贴在她耳边问道：“还是咱们母妃好吧？那么疼你。”
白凌凌耳根蹭地红了，连忙往后缩了缩，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皇帝的声音缓缓响起，“诸位爱卿，今天是朕爱妃的生辰，感谢各位前来，一会儿敞开玩乐，别拘束。”
得了皇帝下令，场面立刻喧嚣起来，觥筹交错，满座喧哗。
白凌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耳朵，看了眼周围又想开溜。
“你再乱跑本王饶不了你！”李沅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凑近她低声警告道。
白凌凌缩了缩脖子，收起了逃跑的想法，乖乖坐在李沅旁边不动了。
李沅瞧着她乖顺的样子，满意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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